第五章真相

“嗨伙计，冷静……我们之间一定存在误会。”

“老兄，千万别再动手了。”

“罗先生，这……这不关我们的事！”

另外三个人秒怂，结结巴巴的改口，开始向后退缩。

偏在这时，罗锐掉在地下的手机响了。低头一看，显示“契科夫”的标注。

契科夫是黛茜本年度带的硕士生之一，来自俄罗斯，聪明好学、热情直率，和罗锐有过几次接触。

他这个时候打来能有什么事？

犹豫了一下，罗锐还是附身拾起了手机。

“罗，你好！”契科夫的语声很随意：“刚才我遇见了黛茜教授，她要我转达一句话给你。”

罗锐：“什么话？”

契科夫：“她说，要你去‘春文昌’看看，嗯嗯……是的，就这么一句。”

罗锐愣了一下：“春文昌？”

“是的是的，”契科夫：“我也在纳闷，这句话发音很奇怪，会不会是我听错了。”

罗锐追问：“就这一句？她……再没说别的吗？”

“没有，”契科夫：“我们在办公楼走廊遇见的……哦抱歉，我赶时间上课，回见，罗。”匆匆挂断。

罗锐眉头锁紧，想了想马上拨通黛茜手机，却传来了关机提示。

什么情况？罗锐觉得不对劲。

黛茜十分钟前才和他联系过，约好了见面，怎么又转而让契科夫传话？

最关键的，是那句“春文昌”，实际就是英文“Storagebin”的汉译发音，读作“储物箱”。罗锐有时候帮黛茜往实验室运送材料器具，需要去到西区深处的储物仓库，他偶然用中文读了一句“储物箱”，黛茜便效仿学习，但因为缺乏语法基础，就囫囵吞枣的读成了“春文昌”，罗锐数次纠正，始终改不过来。

所以这个细节和这个称谓，只有他们俩之间清楚，换作契科夫传达，当然不知所云。

可以推断，黛茜传话的事不假，因为换第二个人不懂“春文昌”的意思，她故意说成中文而不是英文，显然是有避人耳目的意图，隐晦的通知罗锐：有什么情况发生了！

现在黛茜的手机关机，没电的概率太小了，只能间接证明，她遇到了麻烦。

但罗锐很难想象，像黛茜这样正八经的美国籍公民，还是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颇具权威的教授职员，会在什么情况下被动失联？她遇见了什么人？现在去了哪里？

再过片刻，罗锐猛的从沉思中恢复……发现屋内已经空空如也，昏厥的小黄毛不见了。

他快步走到窗口，一探头……地下只有碎渣玻璃，大块头文森特也不见了。

剩余的那三个家伙脚底抹油，溜的好快，不过还算有点义气，没丢下同伴。

罗锐回想刚才不可思议的打斗，满腹疑窦……缓缓抬起右手，那股“水流”马上游动过来，虽然隔着筋骨皮肤，仍然表露出十足的“傲娇”和“炫耀”，活脱脱像只邀功的忠犬。

……

一个小时过去了，黛茜依旧没有出现，罗锐背着一个大黑兜，鸭舌帽紧遮，快步走出后门，闪进小巷里。

再过一个小时，他出现在伯克利分校最僻静的西门，凭借“清扫工”证件正常进入校区。

一路迂回辗转，在西区储物仓库配电室外，罗锐停下了脚步，蛰伏在草丛里观察动静。

黛茜叫他去“春文昌”看看，罗锐很清楚不用瞎看，有一间闲置的库房是她专用的，里面存放着黛茜上次搬家运过来的废弃家具，还有一些无关紧要的私人物品，她想刻意隐藏什么东西，此处应该是首选。

但是罗锐很警觉，既然黛茜有隐晦规避的意图，那他也不想大摇大摆的出现，谨慎点最好。

从配电室进入仓库，是可以避开正门执勤的校警了，问题是罗锐没有钥匙。

他静待了几分钟，从大黑兜里取出螺丝刀、挫锯和铁丝，悄悄挨近房门，以最快的速度探进锁眼拨弄……结果三种工具轮番上阵，除了鼓捣出满头大汗，锁口纹丝不动！

这种技术活真难为罗锐了，本来就不是他的专长。从影视剧里看到的小偷小摸们，往往能轻而易举打开某把门锁，可是换成他实际演练，简直难如登天。仔细观察凸起的圆头锁芯，除了暴力砸开，指望不上其他办法。

一筹莫展中，他焦急的握住把锁晃动，不料体内暗流涌动，竟然前来“支援”，五指间力度暴涨……一下把钢制的圆头捏瘪，留下五个清晰的指印！罗锐吓了一跳，触电似的把手抽回，突然听到拐角有脚步，狼狈逃回草丛！

两名黑色制服的校警鱼贯走来，站在十几米开外，一边调侃说笑，一边各自点燃支香烟。

这里僻静，他们执勤犯了烟瘾，偷闲来开小差。

罗锐更不敢乱动了，这要被发现，很难解释清。眼望配电室扭曲变形的门锁把手，除了心惊还干着急。

万幸，两个校警没留意这边，一直谈论着昨晚酒吧的**女郎，内容粗秽不堪，最后嘿嘿淫笑着离去。

罗锐复又钻出，看着门锁犯愁。这玩意他有本事捏瘪，可没本事复原，抓上去拽了拽，只敢略微用力，发觉还是没有松动……抄起螺丝刀从门缝压入，只把门板铁皮剜出个大豁口，情急之下上手，突然那股水流充斥食指，紧跟着指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细、变长，沿着门缝嵌入，还拐了个弯，附着在里面的锁扣上！

罗锐看傻了眼，不相信自己的手指居然能“变形”，可门里的锁扣冰凉，明明触手在握，心念稍微一动，咔嗒咔嗒……尖细的食指连转两圈，就像他置身在门里，轻而易举的拧开了锁扣！

“%￥*&#@……”罗锐心里瞬间涌过十万个**，随着食指慢慢回缩、变形，到完全复原，房门吱呀一声开启！

他愣在原地，死盯着自己的手，心头怦怦乱跳，无法接受这个事实。

下一秒，远处回廊又传来了脚步声和推车声，他猛然惊醒，拾起工具钻进配电室，轻轻带上了房门。

室内没有照明，光线昏暗，电流嗡嗡。罗锐勉强压制住激动的心神，又摸到通往走廊的铁门，试探着如法炮制……指尖再度变形，毫无痕迹又不费吹之力，就解决了门锁！唯一不同的是，罗锐这次意愿主动，更加得心应手。

悄悄挨近黛茜的私人仓库，这段路程不远，但是罗锐内心起伏激荡，无法平复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