舍宁吓了一大跳，还未来得及扶起他，洗手间外传来了询问声。

寒亦分明不想别人知道他的病，舍宁没有多想，直接使出浑身力气将寒亦拉进了男洗手间。

她刚刚送简叶进去时就知道，男洗手间现在没人。

简叶听到外面的动静，声音颤抖地又喊了声舍宁。

“发，发生什么事了？”

“没事儿！我摔了一跤，你先呆在里面别出来！”

舍宁放好寒亦，跑去将门掩好。

寒亦坐在地上，试探着动了动，右脚完全没有知觉。

他扶着墙勉强站起来，西装因为刚刚的摔倒有些乱，他轻轻整理衣服，不紧不慢，丝毫没有摔倒后的狼狈，神态坦然。

舍宁在一旁看得感慨。

不愧是富家子弟，一身良好的教养，就连摔倒都这么优雅。

寒亦的眼风猝不及防扫过来，舍宁被看得一激灵，马上站直了。

“你都知道？”

想起刚刚舍宁几乎下意识得反应，丝毫没有突发事件的慌乱，仿佛早就知道一切的样子。

被发现了，舍宁心里一个咯噔，马上举起双手发誓。

“那天在诊室我真不是故意的！门实在是不隔音啊！”

寒亦的双眸危险眯起，他缓缓向舍宁靠近。

他的威压太重，让舍宁心生胆怯，她被迫一步步往后退去。

直到无路可退，直到寒亦距离她不过一个巴掌的距离。

她明显感觉到男人阴森森的愤怒。

“所以，那天晚上你在装睡，骗我？”

强烈的求生欲让舍宁脑袋摇成了拨浪鼓。

“没有没有没有！我当时是听到你们说话，但我听着听着就睡着了！我发誓！我要骗你我毕业找不到工作！”

“如果这件事有第四个人知道……”

“不可能！绝对不可能！我的嘴绝对！”

舍宁在自己的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，缝得死死的。

厕所隔间的门被轻轻打开，里面传来简叶害怕的声音。

“舍宁……你在和谁说话……”

“你不许出来！”

舍宁那个苦啊！简叶什么时候说话不好，偏要这时候说话！

万一寒亦觉得他是那第四个人怎么办！

准得当场给她咔嚓了！

舍宁跑过去一脚将厕所的门给踹回去。

简叶被吓了一大跳，眼泪瞬间来了。

“我要出去，你放我出去呜呜……”

前有简叶大哭后有寒亦索命，舍宁那个难啊，她苦哈哈地向寒亦做了个求求的手势。

“求求你，给我三分钟，让我先安顿好这位小祖宗。”

寒亦默许。

待人走后，他兀自望了眼镜中的自己，眼神冰冷阴郁。

回想起方才舍宁的反应，明知道他是重度抑郁症，下意识间却没有半点同情或疏离的意味，反而坦坦荡荡，似乎并不认为他与正常人有什么不同，十足的尊重。

寒亦突然轻笑出声，眼中的阴郁消散了些许。

她蛮有趣。

舍宁匆匆将简叶交还给简先生，自己又屁颠屁颠儿地跑回了男洗手间。

寒亦果然还等在原地，依旧一副冷郁的态度。

刚一进门，舍宁就举起双手做发誓状。

“我发誓，我绝对能保守秘密！”

“你用什么保证？”

舍宁被问住了。

她灵机一动。

“我要是不能保守你的秘密，那我就欠你一百万！”

“一百万？呵，太便宜你了。”寒亦讽笑，歪头靠近她，语气森然。

“不能保守秘密，我让你和你母亲滚出楼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