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静心亭离开，灰蒙蒙的天色突然下起了雨。

莫颜没有躲避，淋着雨到了后山，在空旷无人的地方释放着自己的情绪。

“砰——”

拳头砸在石头上，破皮溢血，很快被雨水冲刷干净。

疼痛让莫颜清醒了几分，她大口喘气着，让外放的恨意渐渐收敛。

来月璃宫五年，从未听说过年满十九的弟子要出山游练，偏偏待她十九岁时就立了这档子规矩。

看来为了让她离开，莫宗钺和陆清韵两人还真是想尽了法子……

莫颜正晃着神，背后突然传来了一阵碎石声。

她转头，看到司徒迦举伞站在不远处，神情中带着一丝怜悯。

“师妹……”

刚才莫颜和师父的对话，他在门外全都听到了。

司徒迦走到莫颜身侧，举伞帮她挡住了头顶的雨水。

“不就是下山历练吗，过几天我陪你一起，反正我早就满十九了……”他暖声说道。

司徒迦将莫颜送回房，却在走廊上看到了徘徊的陆羽鸿。

“少宫主，你怎在此？”

陆羽鸿看着司徒迦揽在莫颜肩膀上的手，带着青涩的下颚角线条绷紧了几分。

“路过而已。”

司徒迦看到他藏在身后的雨伞微微有些惊讶，但也没有再说什么。

他将莫颜送回屋，然后督促她尽快把身上的湿衣裳换下，免得感冒，便走了出去。

莫颜正要褪去衣裳，听到背后又传来了开门声。

她以为是司徒迦，便拢紧衣袍唤道：“师兄，你……”

但一转头，发现进来的人是陆羽鸿。

“你当着别的男人的面，也这么宽衣解带？”陆羽鸿眼底的情绪起伏不断。

莫颜此时没心情搭理他，旁若无人的更换了干净的衣裳。

被彻底无视的陆羽鸿，微恼的攥住了莫颜的手腕。

“你回答我！”年少的他，迫切想得到一个确切的回答。

莫颜看着这个比自己还微微高出头的男子，勾了勾唇角：“进房间的人是你，目睹我换衣裳的人也是你，你还想要什么答案？”

陆羽鸿一愣，这才后知后觉回想起自己刚才目不斜视的看到了她的全部。

也是，进房间的人是自己，她才这般没有防备的换衣裳吧。

想到这里，陆羽鸿心底的酸涩被另一种别样的情绪填满。

“过几天是你生辰，你想要什么礼物？”他顿了顿，道出了自己此行来找她的目的。

莫颜刚淋了雨，脑袋有些昏沉，听得陆羽鸿的话微微打起了几分精神。

“前几年我找你索要礼物，你都是又躲又藏，今年你反而来主动问我……小师弟，你这是怎么了？”

陆羽鸿脸颊泛起一层浅浅的红晕，支支吾吾半天不知如何开口。

“你……明知故问。”他以为，昨天晚上自己已经表明心意了。

莫颜侧躺到床上，闭上眼没有去看他。

“你给的我不想要，我要的你给不了。”她嗓音带着一丝疲惫。

陆羽鸿怔了怔，说道：“你不说，又怎么知道我给不了……”

莫颜睁开眼眸看着他，少年眼眸中的神情异常认真。

她抬臂勾了勾手指头：“你来，我凑近些告诉你。”

陆羽鸿迟疑了一下，坐到了床边。

“你……”

他刚开口，莫颜却在这时拉住他的手腕，拽着他倒在了床上。

“今年的生辰礼物，想要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