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酒酒瞬间卡壳。
霍堇琛说话声音明明不轻不重的,却让她头皮发麻。
“你认识他。”他用的肯定语气,“可他不认识你,我也不记得你们见过面。”
男人说完,幽深的眼神笼罩住黎酒酒,仿佛酝酿着风暴。
他在等她的解释。
黎酒酒没想到霍堇琛会这么敏锐。
可她无从解释。
难道说她上辈子认识的席砚?
霍堇琛不会觉得她疯了,只会当场发疯,讽刺她这是还想跟席砚三世情缘不成。
但她也不能说,她怀疑席砚是她亲哥。
一来,她还没有确切证据,总不能直接闹上门说我才是你妹。
真是也就罢了,不是她便是社会性死亡,以“倒贴席家”的“大名”再次问鼎江湖。
二来,前世的时候,席柚曾伙同一个喜欢她的亡命之徒,侵吞席氏,害死席父席母还有席砚。席柚敢草菅人命,就该遭到该有的报应。
这个时间点,即便有证据,但揭穿后她却不会有任何惩罚。
只有在席柚露出野心的时候下手,才能给予致命一击。
“他是你兄弟,也就是我兄弟,我喊哥应该没毛病……吧……”
黎酒酒还想插科打诨混过去。
问题是这话她自己都说得没底气。
——沈知遇也是霍堇琛兄弟,她喊弟弟可喊得比哥哥顺溜。
“我记得我刚警告过你。”
男人果然不想听她狡辩。
“自我提出要娶你,你就恨不得将我抽筋剥骨。”
“可从今天早上起,你便一直在卖乖讨巧。”
“看你表现不错,我给你一次机会也无妨。”
“现在看来,还是我太纵容你了。”
路边的灯光斜斜闯入车窗,在霍堇琛的脸上打下半边阴影。
明明剑眉星目,却笼罩着一层阴翳。
半面修罗半面神。
“黎酒酒,你是不是觉得,我猜不到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”
他没看她一眼,“前脚刚和覃绶撇清关系,后脚就锁定了席砚。”
“你以为,攀上席家就可以摆脱我?”
男人明明说话的语气平得像一潭死水,却冷得黎酒酒宛若置身夜半月光下泛着寒气的沼泽。
她心底有些发怵。
前世这个时期的霍堇琛,虽然毒舌爱怼她,但也只有上位者的的威压。
可此刻的霍堇琛,更像是上辈子历尽沧桑后,一次次抓回逃走的她折磨的霍堇琛。
——极端,冷漠,阴鸷,不讲道理。
难道,前世黑化的霍堇琛也重生了?
可她冤枉啊!
她没忘他早上刚警告过她,再有和其他男人纠缠不清的心思,后果自负。
但她压根没他脑补的这些弯弯绕绕的心思。
黎酒酒心跳如雷,咽了咽喉,忙表忠心。
开口时还是有几分紧张带来的嘶哑:“三哥……”
“我的葫芦里真没卖什么药,全是对你的一片赤忱之心。”
“我说过,外人都不及你的万分之一。有了你这样天上仅有地上绝无的,怎么可能再对那些凡人有想法?”
霍堇琛一言不发。
黎酒酒贴上前去,甚至当着助理的面,厚脸皮地坐上他的膝盖,蹭了蹭霍堇琛的脖子,咕哝着:”以前都是我的错,我知道我做的那些脑残事让你很难放下偏见,可现在我真的知道错了……”
“你要怎么样才会信我呀?”
她捧住男人的脸,亲了亲男人的下巴,眼巴巴地看着他:“三哥,这样会不会相信我一点点?”
霍堇琛无动于衷。
黎酒酒又往上亲了亲他的嘴角:“这样呢?”
见男人并不反感,她得寸进尺,轻啄了几下他的唇。
然后软下腰肢倚进他怀里,微凉的手指若有若无地勾着他的衬衣纽扣:“老公,你宰相肚里能开飞船,消消气好不好吖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