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十一章无药可治
萧瑾寒语气平淡,却让顾晓月如临大敌。
她一怔,眼神飘忽,脸也再度滚烫起来。
“我我我......不必了不必了,何须这么麻烦你!睡一觉到明日便好了。”
“躺下。”萧瑾寒皱眉,不等顾晓月再说,就将她按着倒在床榻上,“若是拖延了,你明日不仅没好,还无法下地......你打算如何?”
闻言,顾晓月沉默了,她十分配合的翻了个身,将背朝向萧瑾寒。
胖脸埋在手臂间,随着腰间的衣裳被萧瑾寒掀开,那双带了些茧子的手触碰到腰,顾晓月好似都听到了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。
母胎单身的顾晓月,今日被英俊帅气的萧瑾寒摸了腰!
她甚至觉着鼻子有些酸胀,急忙用手背一抹,没见着猩红才放下心来。
如果仅是擦个药膏就流鼻血了,那可丢大人了。
躺了好一会儿,顾晓月从起先难以按耐的激动,到后面的昏昏欲睡,也不过半炷香的功夫。
直到萧瑾寒平静冷淡的声音响起。
“好了,你这些时日注意歇息。娘的药我自会去村头寻李大夫,你安生待在家里。”
话音落下,顾晓月摸着自己滚烫的脸,匆匆‘嗯’了一声以作回应。
她有所不知,从萧瑾寒的位置,能清晰看到那双已然红透的耳朵。
若不是萧瑾寒的亲娘身子不舒坦让他心绪沉重,这副场景他是定要笑出来的。
顾晓月陪着婆母待在家里,萧瑾寒则拗不过小宝,抱着一并去了村头的李大夫家。
他在路途中遇到了早些时候与顾晓月产生矛盾的妇人家,恰巧妇人端着个簸箕在喂鸡。
“哎哟,这不是瑾寒吗?”妇人瞧见他的第一时间,便扬起了笑容。
她脸上还有些没消下去的红肿,萧瑾寒只是抬眸看了一眼,点点头算是回应。
妇人不死心,便主动道:“瑾寒啊,不是婶子说你,怎就娶了顾晓月这个疯婆子当媳妇儿?你怕是不知,她今日一早便伙同隔壁村的神婆,硬是说楚楚身上有邪祟......唉!害得我那小侄女吓坏了,你瞧,都这时候了,还只敢待在屋里呢。”
“神婆?”萧瑾寒轻声重复,心中有些疑惑。
见他感兴趣,妇人更是说的尽兴,吐沫星子都飞到了簸箕上。
“是呀!唉瑾寒你有空去瞧瞧楚楚吧,她可是怕极了。那疯婆子顾晓月,还......”
“婶子,顾晓月是我明媒正娶的媳妇儿!”
萧瑾寒忽的打断,眼底似有光亮,“而且我已有了家室,去看望林姑娘不合道理。还是不要再提了。”
几句话就将林楚楚的姑母堵得无话可说,萧瑾寒便礼貌告辞了。
小宝趴在萧瑾寒肩头,频频往后看。
小辫子摩擦着萧瑾寒的耳根,使得萧瑾寒像是拎小鸡崽一般,将她拎到了另一边。
“小宝,你在瞧些什么?”
“爹爹,刚刚那个人好好玩儿。”小宝稚嫩的声音带着几丝发现新玩意儿的奇异,“她摸了鸡屎呢!”
萧瑾寒敷衍般应声,拍了拍小宝的背。
......
过了会儿,萧瑾寒到了李大夫家门口。
院门掩着,李大夫刚要往外走,便与萧瑾寒打了个照面。
“这可真是巧了。”李大夫笑容满面,抬起手上的药包晃了晃,“我这正要去萧家给你娘送药呢。”
“那是有几分巧,我便是来拿药的。”萧瑾寒平静道,随后目光在李大夫手上的药包停留了一瞬,“我带了些银子,你瞧瞧够不够给我娘再开几副药。”
话音落下,萧瑾寒还未将临行从床榻上拿来的钱袋掏出来。
李大夫连忙摆摆手,随后将萧瑾寒与小宝拉进院子里。
望着不知所以然的萧瑾寒,李大夫连连叹息,说了实话,“你娘的病啊,我医不好。这药只能缓解,没法儿根治,本想这么跟晓月说,可她一听我说难治就急了,我便没说。”
萧瑾寒的心随着这番话逐渐沉了下来。
他想起了怀中带着的甘蔗糖,便将小宝放下来,给了几颗糖,哄到了院子别处去玩儿。
“李大夫,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萧瑾寒总算脸上染上了几丝急色,“我娘的病......无药可治?”
“我可不是这意思。”李大夫急得摆手,“这病我治不好,你得带她去镇上的大医馆瞧瞧。不过这病有很长的时日了,要治好怕是不便宜。光这些缓解的药啊,一副都要七两银子了。”
萧瑾寒闻言,将钱袋拿了出来。
“李大夫你看能给我娘开几副,先拖一拖,等我存些银子再带她去镇上瞧病。”
“我算着开个三四副吧!这药不治本,吃多了对你娘的身子有害无利。每三日煎服一副,每次服半碗。”
李大夫说着,把手上的药包先递给了萧瑾寒,随后回了屋子里去配药。
萧瑾寒则是算好了银子,攥在手里。
仅仅是药钱都这么昂贵,也不知......治好这病,究竟要花多少银钱?
萧瑾寒光是想一想,都觉着忍不住的焦急。
正在这时,小宝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,神神秘秘的捂着手,“爹爹!你猜猜小宝瞧见了什么!”
“猜不着。”萧瑾寒摇头道。
小宝撇撇嘴,靠近了萧瑾寒,随后微微打开了一丝指缝。
里面是一只粉蓝色的蝴蝶。
“好瞧吗?爹爹,这个我要带回去送给娘亲!”小宝说这话时,欣喜挂了满脸,还有着一丝邀功的意思在。
萧瑾寒配合的浅笑,“好,带回去给你娘亲。”
药包只用了片刻就包扎妥当,李大夫递给了萧瑾寒,他带着小宝一路回了萧家。
还没迈进院门,便闻到了一阵鲜香。
顾晓月正在灶房中忙活,听到了声响,抽空往门口一看,便高声道:“都净手,一会儿就有好吃的了。”
小宝笑嘻嘻应声,萧瑾寒带着她把蝴蝶放到了陶罐里,又好好净了手。
等到用饭时,萧瑾寒方才发现,顾晓月的手艺居然这么出色。
野鸡煮的骨肉分离,轻轻一扯便能将完整的鸡骨吐出。
鸡肉嫩且香,嚼着生甜,又带着一丝淡淡的药味。
鸡汤更是鲜的不得了,都比得上山里摘的菌子。
便连小宝,都吃得小肚子圆鼓。
“我留了些在厨房的陶罐里,等娘醒了热热便能吃。”顾晓月只吃了小半碗饭,三两块鸡肉。
萧瑾寒瞧见了,皱紧眉头,拿过顾晓月的碗就往灶房去。
“哎相公!”顾晓月急了,“你这是做什么?”
“即便我吃不饱穿不暖,也不会少你一口吃食,你不必这样节省。”萧瑾寒神色严峻道。
顾晓月闻言,整个人呆了呆。
她哪儿是为节省吃食啊,纯粹是因着这一身晃晃荡荡的肥肉,才只吃了那么点儿。
顾晓月哭笑不得,连忙摆摆手解释道:“我不是为了省那些吃食......你瞧我这身量,便是多走几步都累得慌,再吃那么多可不了的。”
扯了好一会儿,萧瑾寒才算是勉强接受了顾晓月的说法,没有再管。
收拾碗筷后,小宝给顾晓月看了那只蝴蝶,被夸赞了好几句,乐得她抱着那个瓷罐在里屋打转。
待小宝玩累睡了,萧瑾寒瞧着床榻上躺着至今未曾清醒的亲娘,面色有些凝重。
他将顾晓月叫到了屋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