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

二世祖，走到哪儿都有。

京城中最嚣张跋扈的，当属傅皇后的侄子傅小官，以及黄门待诏夏贺良的弟弟夏贺知。

这两个二世祖最喜欢欺负的，就是那些小官和官二代。

用他们的原话来说，就是：欺负贫民老百姓没什么征服感，但欺负官宦世家与富家子弟时的感觉，那才是他们想要的。

倒也不是杀富济贫，就是单纯的好玩。

若是让他们上阵杀敌，跑得比谁都快。

也算是二世祖中少有的个性人。

原主这货可没少被这个傅小官欺负。

什么被逼当众下跪，什么学狗叫，什么学狗爬，那可以说家常便饭。

在映象中，这货不是被欺负，就是在被欺负的路上。

很多时候，甚至威胁到了生命安全。

在记忆中，原主这差点儿被傅小官当街打死，好几次打断了骨头，并伤及了内脏，一度濒死。

就因为白发人差点儿送了黑发人，老爹王莽也曾向皇上讨要公道。

但皇上对此事的态度凌磨两可，最后甚至直接说小辈之间的游戏罢了，切莫大题小做，意思是爱怎么就怎么滴。

自此之后，傅小官等人更是肆无忌惮，欺负原主这货就成了日常生活。

听到傅小官的声音，王安知道今天肯定不会安然度过。

这时，清儿的哭声传来......

“公子，你在哪儿？清儿好疼，清儿害怕......呜呜......”

“妈的！”

王安骂了一声，顺手抄起一旁的小桌子和一根竹竿，想都没想，冲进人群。

“她是我的人！敢动她，宰了你！”

......

清儿被几个锦衣玉食的富家公子围住，地上还散落着竹简与画布。

一与王安差不多大的青年，拿起桌上的画布，擤了擤鼻子，直接丢在地上。

这人就是傅小官。

“这破烂有什么用？

你们说，这破烂有什么用？

再有才华有什么用？书读得再好有什么用？

要我说，什么狗屁天道酬勤都比不上生得好。”

另一个二世祖夏贺知也讥笑道：“道可道，非常道，名可名，非常名，存在既有其道理。

这画作得虽然烂，但可以用来擦擦鞋底。

就像王安那个废物，虽然看似毫无作用，但可以当做我们无聊时，解解闷的工具。”

说着，拿起一块帛画擦拭鞋底。

“也是，可惜这个废物不在。”

傅小官嘴里说着，就仿佛错过了整个人生一样。

随手将摊子上的书简打落在地上。

“不要弄公子的书！”

清儿蹲在地上，想要将竹简捡起来，但却被傅小官猛的一脚踹在胸口。

这丝毫不留余力的一脚，让她几乎快要窒息。

胸口痛的厉害，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流了下来，丫头捂着胸口，瘫软在地上痛苦的哀嚎着。

好一会儿后，才缓过来。

丫头依旧强撑着恐惧与疼痛，想要起身捡起竹简与帛画。

“呵呸！”夏贺知一口浓痰吐在地上的帛画上，脸色变得不悦，怒斥道：“一个贱婢！也敢跟我们这么说话？”

丝毫没有任何怜香惜玉，抬起脚，猛地踹丫头的后背。

瞬间，丫头只觉胸膛疼痛难耐，心脏似乎要被一脚踹出胸膛。

“好疼......”

清儿捂着胸口，瘫倒在地上，张大嘴巴，拼命地稀释的空气。但胸口难忍的剧痛，让她难以呼吸。

狼狈的躺在地上，嘴中呢喃着，“公子，别回来！”

她清楚，如果公子被这些人抓住，会死在这里！

傅小官他们双手抱胸，高高在上，就像是几头高贵的奴隶主，眼神轻蔑。也像是在点评一条货物一般，对着丫头指指点点。

“这个贱婢对她的那个废物主子还挺忠心心，是条好狗，可惜跟错了主人。”

“怎么？傅公子对这个贱婢有兴趣？”

“于恬那种冰清玉洁的高冷美人更适合我的口味。”

“我倒挺喜欢这种类型的。”

听到傅小官他们的对话，清儿心中的恐惧被无限放大，以至于瞳孔与手脚都在颤抖。

她清楚，自己只是最下等的奴婢。

即便是这些人将自己当众奸辱了，王家也不能拿这些人怎样，官府更不可能为她主持公道。

心里更没有幻想过，三公子王安会来救自己。

在她的印象中，这些人就是公子的噩梦。

或许公子已经跑得远远了吧。

也是，公子那么胆小，怎么可能会为了自己这个小婢女，来招惹这些二世祖。

可即便如此，丫头还是艰难的爬起身，颤抖着手，伸向散落在地上的帛画与竹简。

“这是对公子很重要的东西。”

“哈？”

夏贺知一脚踩在她的手上，就像是一头疯狗一般咆哮着。

“贱婢！狗奴才！我们说话你竟然敢插嘴？”

“啊！疼！”

顿时！

**辣的剧痛窜上她的手指，血液仿佛也被疼得涌了出来。

夏贺很享受这种虐待人的舒适感，脸上默然的表情，也变得狰狞，脚下越来越用力。

“哭！再哭大声点，小爷生平最爱三件事，吃肉，喝酒，看女人哭。”

“疼......”

**辣的痛感变成了麻木——疼得麻木了。

手上的肉像是山丘似的皱起，手指在用力的踩踏与摩擦下，变得青紫，一条条狰狞的裂痕一点点的出现，手掌就像是快要被挤爆。

一滴滴冷汗，掺杂着眼角的泪水流下来。

丫头拼命地拍打那只脚掌，想要将手掌抽出来，但这只会让脚下的力气更大。

这一刻，丫头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恐惧与疼痛，嚎啕大哭起来。

“好疼......呜呜......清儿好疼啊......”

说到底，丫头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而已。

“哭了？”

“我还没用力，你就哭了？”

“再哭大声点儿，没吃饭啊？哭大声点儿！”

傅小官依旧像是高贵且变态的奴隶主，丫头痛苦的哭声，只会让他们更加快乐与舒爽。

清儿将求救的手伸向围观者。

“救我......”

然而周围围观的人群冷漠，没一个人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，却也说了不少风凉话。

“这是在求救？怎么不向她那个废物主子王安求救？”

“得了吧，王安那个废物能被打雷声吓死，怎么可能会来救人？”

“可怜奥，哈哈哈......”

他们的神情冷漠麻木，或是幸灾乐祸。

夏贺知似乎更是享受，就像是一个舞台表演家，任由这群围观观指指点点，非但不收敛，享受其中。

这时，一队巡逻官兵走过来，护军都尉的怒斥道：“天子脚下，何人再次聚众闹事！”

围观者慌忙后退，让出一条路。

心里却有些失落。

“哎~~好戏还没开始就结束了。”

“我还想看看夏公子和对待那些贱婢一样，当众把这个小贱婢给扒光。”

护军都尉虽然算不上大官，但其手护卫皇上的安全，更能随时见到皇上。

这就相当于保安队队长。

即便朝中大臣见了，都要礼让三分。

在这些平民百姓看来，都尉只要出面，事情就算是摆平了。

清儿看见了救星，也像是看见了最后一个救命稻草，将另一只手伸向护军都尉。

“都尉，请救救小女。”

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