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005章历史选择

1960年2月，在江南杭城省下辖的丽州县的一条公路上。

对外战争结束不久，一辆缴获的老旧美式绿色军用吉普车从瓯越州开往省城，后面紧跟两辆护卫的军绿越野苏式吉普车。

车窗外，远处都是典型的起伏的丘陵小山峦。

车轮掀起一路黄泥，小碎石和黄黑混着的沙尘，路面也有几许颠簸。

丽州县地处江南杭城省的中部，战略位置极为重要。

省部高官江城从瓯越州视察战备情况返回杭城，车上坐着几名随从。

江城因路面颠簸，他突然从小睡中惊醒过来，对自己的专车司机兼机要秘书宋子杭道：“小宋，车稍微停留一段时间，我要会会丽州县上级吴厚生。”

“是，长官。”司机紧握方向盘，向丽州县城方向驶去。

然后，视察团一行人和当地县委碰了头，就地开会商讨建厂事宜，很快达成一致意见，决定在丽州县建一个农机厂。

用餐时，省委高官江城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丽州县委上级吴厚生，用筷子指着吴厚生的盘子。

“厚生啊，你这地理位置特殊，今天找你来，省委考虑在你的地盘建一个农机厂。

嗯，准确地说，就是建一个拖拉机厂。特殊时期，你们负责修理特殊机械；

非特殊时期，你们负责生产农业机械，支援农业生产。”省部高官江城言简意赅地说出省委的决定。

这个决定也符合当时提出的标准：在全国各地适当地分布工业的生产力，使工业接近原料、燃料产区和消费产区，并适合于巩固国防的条件，来逐步地改变这种不合理的状态，提高落后地区的经济水平。

“遵命，长官。”吴厚生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。

“有三个要求：一是不占用良田，二是要建在瓯丽公路线上，三是离你们丽州县城较近。

我回去后，省委会派省机械工业厅的同志来和你们商议选址建厂事宜。”省部高官江城看着窗外远处的小山峦，表情严肃。

“是，长官。”县委上级吴厚生心里一阵狂喜。

老将军肯把这个拖拉机厂设置在自己管辖的地盘，心里真的是狂喜啊！

正是经济困难时期，县里正愁没有一个像样的大型国营企业，现在突然来了一个大厂，可以解决很多民生问题，岂能不狂喜？

送走省委上级江城不久。

同年3月，受省委上级江城之托，江南杭城省机械工业厅厅长邱大成，带着他的团队来到丽州县城。

勘察团队经过对丽州县多地实地缜密勘察后，决定选址在丽州城北附近的一片黄土山坡上，预计建一个总面积六十万方的大厂。

省机械工业厅长邱大成和他的团队效率奇高，在丽州县城附近的几个地方进行认真筛选后，很短的时间里就敲定城北的一块黄土坡作为建厂的选址。

拖拉机临时厂长人选也定下来，暂由丽州县委办公室主任周舜山担当。

一切工作准备就绪后，就等支援建设的苏联技术专家和技术人员前来谈判，除了引进他们的设备和工程技术人员，还洽谈其他相关的合同。

年轻的姚建设除了负责俄文翻译外，还身兼任数职。他是办公室文员兼会场服务员，还是俄在华专家安德烈耶夫的贴身服务员。

当时中方一穷二白，建设新厂，除了等待苏联专家还是等待苏联专家，也没得其他任何更好的法子，谁叫咱们近现代工业是如此落后呢？

去丽州宾馆的路上，姚建设走在省机械工业厅长邱大成和拖拉机临时厂长周舜山的边上。

他听着厅长邱大成和厂长周舜山说话。

“但是，谁不希望得到一个大国的免费的支援，而愿意花钱啊？”邱大成停下来，望着小山坡，他对临时厂长周舜山道。

“嗯嗯，是这个理咧，邱厅长。”临时厂长周舜山都点头称是。

“尽管如此，咱们还是做好两手准备，如果万一和苏联人谈崩了，就引进小RB的生产线和厂房设施。小RB是走的美系工业路线。

目前还没考虑引进小RB的工业体系，有诸多历史因素包含在里面。

因为历史证明，小RB对咱们可从来不怀好心的，大家都心知肚明。”一路上，工业厅长邱大成都在分析引进哪国的生产线，孰优孰劣。

“嗯嗯，是这个理咧，邱厅长。”临时厂长周舜山，他都是这样回答。

在战争年代里，他打仗内行。但是，对刚起步的工业，说实在的，他是外行，他负责服从命令就是。

丽州宾馆，估计是丽州县最高档的接见外宾的宾馆，算得上准三星级。

里面有150间房间，各种设备都是高配。虽然说是高配，刚刚建国不久，很多东西还在建设中，有些配套设施还没有跟上。

申屠邺就是其中的一个招待员，他和姚建设两人一直忙前忙后。

一群干部，围坐在丽州宾馆里漆着中国传统红漆崭新的环形办公桌子前，互相对望着开会。

不用说，崭新的办公桌是三个月前县委安排丽州匠人临时突击打造的。

当时的上海和江浙一代，最不缺的就是技术工人，在短时间打造好这些家具还是不成任何问题的。

所有人都知道，这很中国化，因为我们底子很薄。集中力量办事，只能这样。因为打完仗不久，经济建设百废待兴，中国一穷二白，工业基础极为薄弱，就像一个面黄肌瘦的孩子，嗷嗷待哺。

中方人员，有的干部穿着军服，军帽就放在面前的桌子上喝茶的瓷缸子前；缸子上还印有“农业学大寨”字样。

有的穿着中山服，面前摆放着一沓信纸和黑色钢笔；

有的干部还穿着老土蓝布，坐在围着桌子的第一排椅子后面的一排椅子上，静静地听着并记录着会议内容。

会场里，除了省机械工业厅的干部和丽州县委里的干部。还有几个苏联红鼻子高个子，他们身穿迷彩服，满脸的黄色络腮胡子，他们是来负责厂房建设和设备安装的专家。

两国人员正在进行艰苦卓绝的谈判。

整个会议室烟雾缭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