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
凌晨一点。

距离司南北和木婆婆将扶桑封印重新加固的时间点，时针走过了三个格子。

铛——

客厅的古老挂钟敲出一声响。

“呃——”原本昏睡的司南北口中发出一声**。

疼。

好疼。

脊椎骨像是被一锤砸碎，又拼接起来，放在烈火中焚烧爆裂，紧接着又被锋利的刀锋一节一节地刮过。

司南北瞬间蜷缩起身体，冷汗爆出，刹那间就将身上的衣服打湿。

实在是太疼了。

这种疼痛，司南北好多年都没有体会过了。

他死死咬着牙，硬撑着等这股疼痛缓过去。

好在这剧痛只持续了十几分钟，就慢慢隐了下去，但还没等司南北缓口气，一股诡异的空洞感又席卷了他的全身。

他的脊椎又像是瞬间被人抽走了，整个后背空洞的可怕，四面八方的阴冷之气都汹涌的往他背脊里涌来，而他连手指都动不了。

这诡异的空洞感也是十几分钟后慢慢消退，脊椎骨又回来了。

但是那股剧痛又马上席卷全身，丝毫不给司南北喘息的机会。

“唔——”司南北眼前又开始发黑，他感觉这具身体都快要被折磨散架了。

这两种诡异的感觉，来来回回持续了两个小时才终于平息下去。

而这时司南北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，原本就脆弱的身体还有新生的魂魄都被无情的鞭笞了一遍又一遍。

他趴在床头，脸上全是冷汗，就连呼吸都感觉虚弱的厉害。

几个小时内，几乎将他的生机全部抽走。

就连一样强硬如司南北都有一瞬间觉得，为什么要复活我？我死的好好的。

真的太疼了，与他当初粉碎魂魄都几乎不相上下了。

估计实在是太累，司南北就这么趴着睡着了。

......

封自学院，南楼会议室。

一群人围在一个类似浑天仪的仪器前，小声讨论着。

整个会议室里都是嗡嗡嗡的人声。

“我靠，这玩意儿是不是坏了？哎，你们说，这玩意儿是不是坏了？”樊天看着转得快要起飞的测天录，实在忍不住爆了粗口。

“不许说脏话。”站在一旁的许曼冬冷着脸，扬起纤长的玉指，一巴掌扇在樊天的后脑勺上。

“嗷——”樊天捂着后脑勺猛地跳起，“我靠，你又打我脑袋！”

“还说。”说着又要一巴掌扇上来。

“好好好，我错了我错了，教导主任大人，我错了，不说了不说了，求您高抬贵手放过小的。”樊天举手求饶，一边还在做着口型，看样子像是另一个称呼，然后他指着测天录，声音里还带点委屈，“真的嘛，难道你不觉得这玩意儿很不正常吗？”

许曼冬瞟了他一眼，看在称呼的份上，打算先放过他。

许曼冬伸手推了推金丝眼镜，镜片后的美眸瞬间沉静下来，“确实不正常。”

“看吧看吧，你也这么觉得。”樊天摊着双手说道。

许曼冬没有理他，而是转身望向一直站在窗前默不作声的吴道非，“院长，您怎么看？”

吴道非双手交叠放在手杖上，缓缓地摩挲着，他没有回头，而是继续望着窗外浓黑的夜色。半晌才回身，却说起另一件事，“景玉，把那视频给大家看看。”

“是，院长。”张景玉点头，她在左边太阳穴微微点了点，一道光幕从她左眼中射出，打在会议室的墙上。

这是条街头采访视频。

女记者举着话筒在街头随机采访，主题是关于，你相信世界上真的存在异能觉醒者吗？

“异能觉醒者？真的存在吗？是跟超人那样吗？还是像绿巨人浩克？还是奇异博士？他们是不是会飞？”第一位被采访的路人明显比较亢奋，直接将记者问懵了。

“......”

接着镜头又切到下一个路人。

“哈哈哈哈，这都被你们发现了，我就是下一个异能者，告诉你个秘密，我晚上睡觉能眼睛一睁，就发现自己到马路上了，你说这是不是觉醒异能了？我觉得这就是瞬移！”这位路人的快乐都要溢出屏幕。

“...有没有可能你是在梦游？”

“害，你不懂，这就是要觉醒的前兆。”这位路人有十足的信心。

“...好的，非常感谢你的参与。”记者脸上的职业笑容都快挂不住。

这时突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，“记者同志，你要谨记，人类终将毁灭，异兽才是永恒！”镜头摇晃了下，是个披头散发，神情癫狂的老头。

“什...什么？什么永恒？”记者显然没听清楚。

老头眼中爆出疯狂的神采，脖子上青筋都爆了起来，“异兽！！异兽才是永...唔...”老头话还没说完，就被旁边出现的两人捂住嘴架着胳膊往回拖，那两人边拖边打招呼，“抱歉抱歉，刚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，脑子有点问题。”

视频到这里为止。

“我靠，闻雀机构在干嘛，这种疯子都能放出来？”樊天又忍不住爆了粗口。

许曼冬警告地点点他，樊天连忙在嘴巴上比了个拉拉链的手势。

“你们再仔细看看这人是谁？”吴道非让张景玉将视频往后倒了两秒，那个疯癫老头的脸定格在视频中央。

一群人全都伸长脖子，眯起眼睛仔细瞧，这老头面部表情实在太狰狞，五官都有些错位，但就是莫名觉得有些眼熟。

“秦......秦教授？这是秦教授？”樊天满脸不可置信，嘴巴长得老大。

“什......什么？秦教授？”

“秦教授不是早就殉职了吗？”

“秦教授怎么可能会说出异兽永恒这种话？不可能，绝不可能。”说话的这人是秦教授以前的学生，完全无法将之前温文儒雅的老师与这疯狂的老头关联起来。

一群人议论纷纷，绝大部分都不愿意相信这是秦教授。

毕竟秦教授的葬礼在场的几乎都参加了。

吴道非抬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，嗡嗡的议论声瞬间安静下来。

“他确实是秦毅秦教授，但已经不是封自学院的秦教授了，他现在是共图的秦大师，前段时间刚被闻雀给逮捕，就是精神出了点问题。”吴道非掐掐眉心，语气有些无奈，“近期扶桑虚影在世界各地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，我怀疑与秦毅脱不了关系。”

众人脸色全都一变，秦教授在封自学院主要研究任务就是如何加固封印，以及如何培育扶桑树。

“院长，这该怎么办？”许曼冬皱着眉头问道。

吴道非还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，而是说，“这个问题等会儿讨论，我们先看下一个视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