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之晴吃力的摇头。濒临死亡的窒息感在侵蚀着，“我没有害她，是她想害我……”

“还想狡辩吗？”唐厉川红着眼。

除了愤怒，还有浓浓的失望嘲讽，“你想说，是子微自己摔下楼？就像五年前，方晴自己寻死一样？”

她不想解释了。

唐厉川也不会因为知道了所谓的真相，而爱上她……

“我真不该对你仁慈五年！你根本不会悔改，你的恶毒已经无可救药了！”

唐厉川将她扔开，沈之晴跌倒在地。

她护住肚子，唐厉川暴怒的模样让她害怕。

不远处，有两个警察疾步而来。

停在她面前问：“你就是沈之晴？”

沈之晴惊诧的睁大眼睛，为什么会有警察？

“有人报警，说你杀人未遂，另外，还牵扯到五年前的一件案子，需要带你回去协助调查。”

沈之晴惊慌看向唐厉川，“是你报的警？”

而唐厉川丝毫不否认，出口的话像刀子般无情，“是我报的警，我会作为人证配合调查，另外，还有一些物证，也会交给警方。”

这些话，让沈之晴连挣扎都变得无力，她喃喃着求他，“不要。”

唐厉川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，“这是你咎由自取！”

“唐厉川！”沈之晴的呼吸急促难受，“我没有害死伯父伯母，也没有害死方晴，更没有要害里面那个女人！你要我说多少次？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相信我！”

她越是否认，唐厉川越是怒不可遏，“证据会说话，到时候我看你还怎么狡辩！”

“狡辩？”沈之晴痴痴的接连冷笑，“唐厉川，我就问你一句话，这十年，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？”

难道在他心里，她就是这样一个恶毒的女人吗？

唐厉川的回答，彻底将她击垮，他说：“沈之晴，你根本不配在我心里。”

沈之晴仿佛身处冰天雪地，一颗心结了冰。

她不再挣扎，任由警务人员将她带走。

最后那一眼，唐厉川在她的视线里，越来越远。

唐厉川，我喜欢你十年。

我所有的执迷不悟，都是有关你。

得来的却是一句，你不配。

……

沈之晴被拘留两天了。

他这一次，是要置她于死地。

可她不能坐牢。

妹妹还小，母亲还要人照顾。

警方已经问过几次话，她只有一句话：“我要见唐厉川。”

唐厉川终于来了。

对面的女人消瘦了许多，他漠然道：“如果是想让我救你，已经晚了，物证我已经交给了警方。”

“救我。”

沈之晴不知有没有听他说话，苍白的双唇动了动。

唐厉川视线凉凉的落在她脸上，“我为什么要救你？”

“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。”

沈之晴看起来十分冷静，瞳孔里一片死灰，“如果我坐牢，我不会留下这个孩子！”

“沈之晴！”

唐厉川咬牙切齿，气到冷笑，“你居然用自己的亲生骨肉威胁我？”

沈之晴只看着他。她在赌。

唐厉川冷冷起身，“这个孩子你必须生下。”

他把握十足的讥笑，“因为只有这个孩子存在，你才能免于死刑，但你放心，你的余生都将在监狱里度过！”

“我没有杀人！”沈之晴愤然起身，崩溃的大吼。

唐厉川只是冷眼看着，像看一个笑话，转身便离开了。

“唐厉川！”沈之晴泪如雨下，“为了爱你，我已经赔上了一切！还不够吗？还不够吗！”

唐厉川的背影只怔然了一下，而后离去。

回应她的，只剩下空气。

警方说，已经掌握了她犯罪的证据，人证物证俱全。

她不认罪也不行，如果她愿意主动认罪，交代犯罪过程，可以为她向法官求情。

沈之晴始终沉默。

夜深的时候，她蜷缩在角落里。

当面临死亡，她是恐惧的，可最让她放心不下的，是妈妈和妹妹。

还有……肚子里的孩子。

她感觉到冷，手脚开始抽筋，很快，腹部开始疼痛，紧接着是剧烈的坠痛……

“救命……”

声音实在太过微小，在这样寂静的夜里，起不到丝毫的作用。

沈之晴满头冷汗的趴在地上，唐厉川，救救我们的孩子……

不知过了多久，她痛晕了过去……

……

醒来时，在加护病房里。

沈之晴真没想到，睁眼看见的第一个人，竟然会是夏子微。

“是不是很意外？”夏子微拨了拨长发，勾着冷笑，“我可是来告诉你一个消息。”

沈之晴闭着眼，厌烦的皱着眉，“我不想听，请你出去！”

“是吗？”夏子微表现得很无奈，“我还想告诉你呢，你那个病殃殃的妈，就在今天上午，死在了病床上。”

轰的一声。

沈之晴猛然起身，“你说什么？”

夏子微很满意她的反应，痛快的笑着：“她知道你被抓，气急攻心，临死前，求唐厉川放过你，说愿意拿自己那条老命换你平安，可唐厉川没同意，嗯，最后算是死不瞑目吧。”

沈之晴一阵晕眩，她捏紧床沿，控制着全身的颤栗。

不，不会的。

呵，夏子微骗她，这是她的把戏。

沈之晴才不相信！

恰在此时，唐厉川推门进来。

沈之晴下床，勉强走到他面前，她还笑着呢，“她说我妈去世了，可真荒唐，唐厉川，你告诉我，我妈现在在哪儿呢？”

她的嗓子哽咽了几下，被她生生压下去，眼泪漫出来，被她逼回去。

她还是笑，“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好好吃饭，请的护工不知道照顾得好不好，怎么感觉好久没见到她了。”

她仰头看唐厉川，“我问你话呢。”

唐厉川咽着喉结，只是垂眸看着她，这安静，将一切都落实。

将沈之晴伪装的坚强都砸碎。

沈之晴恍惚着，手脚无处安放，眼神空洞的左右看了看，心口的痛，被血淋淋的撕开。

“沈之晴？”

唐厉川担心的扶住她，沈之晴抹开他的手，她没哭没闹，好像冷静得不像一个女儿。

她突然之间，好像失了魂魄似的，拉开病房的门，没头没脑的跟外面看守的警务人员说：“我认罪，人是我杀的。”

唐厉川惊怔住，她认罪了？

有许多烦闷积压在胸口，憋得他透不过气来。

这感觉很糟糕。

她为什么要认罪？

因为她母亲吗？

……

很快就到了庭审这一天。

物证是一段监控，正好拍到五年前发生车祸的那一幕，因为监控角度的问题，看起来真像是沈之晴开车撞上去的。

唐厉川还真是煞费苦心，找来当时路过的行人。

对方也一口咬定，是沈之晴开车撞上去的。

沈之晴没有辩解，她认罪。

因为，她该死。

她害死了妈妈。

沈之晴终于落了泪。当着众人的面，失声哭了出来。

唐厉川下意识的起身，他从未见过这样绝望无助的沈之晴……